东拉西扯几句后,电话挂断。
林清让站在一排高大漆黑的玻璃架前,侧头示意店员靠近,选定商品。
车和助理都等在门口。店员一直送到门外,助理自然地从他手中接过纸袋,闻到对应袋上淡淡的香薰气味。
开车时,他随口问道:“我记得您对柑橘过敏,没想到还会喜欢这香味。”
“就是因为尝不到才喜欢。”林清让在后座笑笑,“越是难得接触的气味,大脑反而越是会想念,总觉得它要比其他的更为珍贵。”
柑橘中的几丁质会让他过敏,导致肠胃不适,皮肤泛起红疹,所以从来被排除在他的食谱之外。
为了口腹之欲,不值得让身体痛苦,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但他闻得见它们的气味,他也记得柑橘的味道是泛滥舌尖的酸。廉价,酸涩,果皮透着新鲜的香气,像一颗熟透的太阳。
世上事越得不到越渴望,就像糖尿病人透过橱窗看着那块奶油蛋糕。
所有喜欢,但又碰触不到的事物,对他来说,都是一颗柑橘。
第二天,夏棠起得比往常晚。
她走下楼时小心翼翼,生怕外婆从她的姿态里发现什么不对劲。
好在老太太没看出差异,和平常一样,坐在椅子上戴着老花镜缝衣服,抬头让她自己去厨房找点吃的当早餐。
她在这里和换了身花衬衫的陆霄狭路相逢,他头发整齐,一脸精神奕奕,身上很鲜很亮的黄色,拿着杯牛奶,闪得像颗大号电灯泡。
一看见他,就觉得腿心泛起的红肿还在隐隐作痛。
昨天晚上他们兵分两路毁尸灭迹。她负责把毛巾毯全部塞进洗衣机,而这家伙则负责清理干净用过的避孕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