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口气:“这孩子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自打一个人从宗门回来后便跟丢了魂儿似的愁眉不展,闷闷不乐,连饭都不肯好好吃,这才几日的功夫便清减了许多,瘦得连脸颊都凹下去了!看得我别提多心疼了,可这孩子问他什么他又不肯说,只哑巴似的整日守在渡口,唉,真是一点都不明事理,净会让人担心……”
愁容满面的陆芮安自顾自地倾倒着薛灵羽的任性顽劣,而明月卿早已听得垮下脸来,他冷漠又不耐地心想:同他说这些做什么?薛灵羽是死是活跟他有何干系?那一脸狐媚样的贱皮子成天见缝插针地缠着封行云,早就该死了,省得他日后亲自动手。
明月卿心中刚刚对陆芮安积累的零星好感顷刻间烟消云散,他正想打断对方的滔滔不绝,一团猩红色的光雾便乍现在陆芮安身后,明月卿分明看见,却无动于衷。
一双白皙纤长,骨节分明的大手从血雾中伸出:“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了?”
光雾消散,一名身形高挑瘦削的玄衣男子从后紧紧拥住了陆芮安,男人声音极为低沉,颇具磁性,可容貌却妩媚妖娆,过于阴柔,细看之下他五官与薛灵羽有六七分相似,只是薛灵羽神态多天真愚蠢,而玄衣男子眉宇间却难掩阴沉。
“薛琬!你,你放开我……还有孩子在场呢!”陆芮安微红着脸在薛琬怀中小幅度挣扎。
“谁让你一声不吭丢下我?”薛琬轻哼一声懒懒松手。
“舅舅好。”明月卿在心中对面前两人翻了个白眼,面上彬彬有礼地笑着问候。
“好久不见,月卿又长高了些。”薛琬寒暄道,“听说你今年又是你们学院的魁首?”
“宗门内藏龙卧虎,人才济济,月卿不过是运气好,侥幸夺魁罢了。”明月卿不卑不亢含笑从容应答。
二人又浅浅交谈了几句,见宴会即将开始便一同返回席间。
“方才去哪儿了?”明月卿刚入座,他母亲薛瑶便目视前方冷冷抛出问话。
薛瑶与薛琬虽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可他二人却长得一点都不像,薛琬随母妖冶明媚,薛瑶随父清冷高贵。
面对母亲询问,明月卿不敢不恭,他将方才发生的事一一告知薛瑶后,薛瑶严肃的表情才终于有些松动的痕迹:“下次不可擅自离席,成何体统。”
“是,母亲。”明月卿面无表情地垂眸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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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灵羽爱出风头,以往的生辰宴他总会将自己打扮得像只花枝招展的公孔雀,叽叽喳喳地满场乱转,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待遇。
可今年他却被人夺了舍似的,任由各路仙禽灵兽、奇珍异宝走马灯般从他面前呈过,他却始终双眼无神,郁郁寡欢地呆坐在上席,像朵枯萎的花。
薛灵羽的异常表现自然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不少人都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着,陆芮安更是几度起身关心薛灵羽的状况。
然而虽肉眼可见的颓靡,可薛灵羽却并不离席休息,而是倔强地选择留下,像在痴痴等着什么人。
不过这一切明月卿都并不关心,因为他满脑子都是封行云,想到即将与他相见,明月卿的心情就控制不住地飞扬,连杯中的酒都觉比平日更加醇香。
对了,封行云嗜酒,而天玑岛特酿的酒清香幽雅,细腻醇厚,回味更是悠长,不如离去时为他带去几坛,也不知道封行云会不会喜欢?
“傻笑什么?”薛瑶蹙眉向明月卿瞥去一眼,无情打断了他脑中与封行云重逢的美好想象,“注意容止。”
“是。”明月卿收敛了唇畔的笑意,随后将酒一饮而尽。
宴会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可就在最后一件贺礼展示完毕时,殿外却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薛琬端坐主位,美目微沉,威严道:“何事喧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