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用什么补救之法?”他心疼又关切地问,“她还年?轻,应该能恢复好吧?”

郎中轻抚胡须:“有个法子?,能最快程度令夫人恢复如此,不过需要注意的事项繁多,所?需的药材也十分稀少昂贵。”

裴璟辞黯淡沮丧的眼睛一亮:“但说?无妨,只要能让她安康无虞,什么珍稀药材都能取来。”

郎中自进门时就注意到这位公子?以及身后?的两个侍卫,皆是身着华贵,气度不凡,想?必是富贵人家,昂贵药材对他们来说?不是难事。

是以他坐到桌前,把?所?有禁忌与药方?列在纸上,叮嘱道:“我探夫人筋脉应是习武之人,为了能尽快养好身体,我先封住夫人的筋脉,这些日子?不要让她动武,每日饭后?散步,但不可多动,再加之每日三?次不同?的药方?,调养些时日不成问题。”

“还有一事,最为关键。”郎中停顿住,看看昏睡的柳姳音,又看了看身边这个身强体壮、精力很旺盛的男人。

他意有所?指:“不要过度行房事,娘子?体弱,先养好身体要紧。”

裴璟辞面上浮现出尴尬神色,清岩清崇两人装作没听见,眼神乱飘。

他硬生生点?头,佯装淡定答应:“明白了,多谢。”

送走郎中后?,屋里便只剩下柳姳音和裴璟辞两个人了。

裴璟辞感觉自己今日过得是如此跌宕起伏,先是难得能和阿音单独相处,他满心欣喜,接着年?川就来打扰他们了,他愤怒于他们相熟相知,可阿音又答应哄哄他,他期待又兴奋,结果又是一场欺骗。

若换成旁人今日戏耍他怒骂他,他早就让那个人粉身碎骨、再无明日了,可这个人是阿音,他偏偏别无他法。

他坐到床边,手?掌轻柔地将柳姳音耳边碎发拨开,而后?抚摸着她的脸颊,神色忧伤地注视着面前毫无血色的佳人。

她气息微弱,脸白得像她身上的白衣一样?,就那样?没有生气地躺着,让他不禁回想?起之前得知她死讯时的无助。

他气恼、失望、悲哀,想?要关着她,留她在自己身边好好“调教”报复,可是见到他的阿音这副模样?,还是难掩关切忧心。

从操持明月阁大小事务,到她于泯园烈火中脱身,又一路颠簸来到边关,个中艰辛,他无从体会,他只能从郎中的诊断中猜想?她的忙碌辛苦,他想?她这一路走来一定不容易,今后?她不能再让她受苦了。

裴璟辞心柔软下来,他实在是怕她在出意外?了,他承受不了再一次失去阿音的痛苦了。

“阿音,你要平平安安的,以后?的路,我还想?和你一起走。”他握住她冰凉的手?,一滴滴热泪顺着脸颊滚落到她手?心,每一颗都似饱含真心。

-

柳姳音醒来,四?肢百骸像被人痛打了一番,痛得要命,眼前有些重影,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好些,能辨识人了。

“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榻边裴璟辞正翻阅着文书,时不时照看着昏睡的柳姳音,见她苏醒,忙搁下手?里的东西,扶起她的腰助她起身。

柳姳音扶着沉沉的脑袋,见到他的手?掌伸来,特地侧身避开,往里面挪了挪,像只受惊的小猫,缩着身体与他拉开了距离。

原本?裴璟辞就坐在床头,她这一往里躲,偌大的床榻上两人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着实显得清冷尴尬。

裴璟辞伸出手?臂悬在半空中,停留片刻,微不可察地吸了一口气缓缓,然后?郑重地看向她:“你这些时日身体太虚弱了,一直没有好生修养,所?以才会突然晕厥。为了让你尽快养好身体,我已让郎中为你配药,还封了你的筋脉,这几日你暂时不能强行用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