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为我布局?那是为他自己谋划吧,如今倒好?,东南西北各方军中都?有他尉迟烽的人,我看他可不止步于此啊。如今朝中已经注意到朔风堂了,他惹下这般事反倒陷我于不顾,当务之急必须先裁掉朔风堂,遏制尉迟烽下一步行动。”
“不可,你看不惯朔风堂和尉迟将军,等以后再对付,而今是关?键时刻,不能任人摆布。”李忠彦气得敲桌子。
“他们总是这般行事,可谓是恶毒阴狠、丧心病狂,莫说等以后有机会除掉,就怕在除掉他们之前,他们就已经残害无数忠臣良将和无辜百姓了,青天白?日?下,天理不昭,冤魂难安,那时我再有本事也赎不清这些罪孽,我可不想?我的皇位之路是踏着尸山血海走来的。”
裴璟辞说到这儿,叹了一口气,眼神忽然悲痛起来,“从前因?为楚家和朔风堂的事,阿音与我多生嫌隙,那时她便提醒我,不可与之为伍,谁料想?,不过几月后便真如她所言,朔风堂不可与之用盟,他早晚会毁了我们……”
裴璟辞心里堵得慌,像被一颗有些锋利的碎石立在他心口,平时堵着难受,可一旦思绪翻涌,那锐利的角就会划过他的心头肉,他一边痛一边回?忆着她。
李忠彦听?他这样说话,恍然明白?过来他这段时间的古怪。
他花白?眉毛竖起,威胁道:“老夫看你如今翅膀硬了,敢这般说话,自从那丫头死了你就像变了一个人,朔风堂一事你还牵挂着她吧?老夫希望璟王明白?,不要沉溺儿女情长,朔风堂自有他们的谋划,若璟王执意如此,不肯听?话,老夫不介意换一个皇子求得大业。”
裴璟辞知?道,他在今日?午后还在明月阁见了裴瑞谦,两?人在房内商谈许久。
可他也不是这么轻易被人拿捏的:“那老将军别忘了,明月阁名义上?是您的,可实权在我,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若事成,您便如愿,我若失败,老将军您又该如何呢?”
裴璟辞眼底头一次露出?偏执而狂妄的情绪,他阴恻恻地?站在李忠彦面前,空气沉寂片刻后,甩袖疾步离开?。
“竖子!”
李忠彦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顺着气,望着他的背影越想?越恼怒。
曾经那个谨小慎微、听?之任之的少年?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多谋善虑、沉静自持的青年?,举止之间竟有几分帝王之气。
想?到这儿,李忠彦忽又觉得有些舒心,能登上?那帝王宝座的定然是有这般昂霄耸壑、傲骨嶙嶙的狂妄,不会被轻易被人左右,他果然没有看错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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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年?宜握着笔杆在一心一意地?练字,她性子温吞,所以尤其喜欢练字,下笔时沉浸其中,潜心涤虑。
而她身边的年?川则不同了,他一会儿烦躁地?擦擦桌子,一会儿拿起自己的刀,用布来回?擦拭刀刃,总是心绪不宁的样子。
于是他干脆坐下来,侧着脑袋静下心,片刻后他冷不丁问:“你说,英娘怎么还不回来?她都去两天了……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两?日?前的夜里,柳姳音把他救回?来后,并没有和他们一起离开?,而是带了两个人深入敌腹,这期间什么消息都?没有。
“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姐姐了,你不是很不喜欢她嘛?”年宜头也没抬,嘴角却挂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