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冰冷的手指被他滚热的额头捂热,开始变得温暖,灰白指尖逐渐有了一丝血色。

裴璟辞欣喜,又给?她灌了汤药,就这样等了一天?一夜,女孩终于苏醒过?来 。

女孩望着他,害怕又拘谨,嗓音有些哑了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她像只机敏的小猫,刚刚历经大劫,面对陌生人的救治,琥珀色的眼睛亮亮的,透着认真?感激与警惕担忧。

后来相处几日,她开始不那么惧怕裴璟辞了,待他收集到魏将军叛逃一案的疑点证据后,裴璟辞鬼使神差地问?了她一句:“那,和我回京城吧?”

他不知道?他为?何会主动说出?这番话,以他的性情,他不应该对一个陌生女子有如?此信任和怜惜,或许在他说出?口的那一刻,他心里认定了,她和他是相似的人,有着相同的血海深仇。

相似的宿命就该,让在何家村的惊鸿一瞥中,将他们锁在了一起。

然而,柳姳音却笑着摇摇头,接着走进光晕,回首对他说:“裴璟辞,我不想去,我不要你了。”

久远的记忆如?同一根根线,互相纠缠连接,在裴璟辞脑袋里拼命拉扯,猛然间某根线被扯断,回忆戛然而止,裴璟辞感到眼前一黑,惊恐万分地坐起。

他的身体?微微出?了些汗,眼眸里是惊魂未定,缓了片刻才发觉是在做梦,他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清凉的水涌入喉咙,方才清醒一些。

最?近总是在做梦,明明他已经从明月阁搬回璟王府了,可?还是梦见柳姳音,梦里都是他们这四年来的点点滴滴,有时柳姳音一个笑就能让他沉在梦里久久醒不过?来,而今夜这种似真?似假的梦倒是第一次。

裴璟辞脊背发凉,梦里她那句“我不要你了”反复在他脑海里回荡,吓得他从?梦里惊醒。

这梦像是在提醒他,也是在唤回他的记忆,朔风堂作过?的罪孽永不会消,而柳姳音永远不会妥协,而他呢,他也应该清清楚楚记得。

他怀念他们的初遇,可?梦里的她的话却令他心痛,裴璟辞悔恨地捂住脑袋,低头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呢喃:“阿音,对不起,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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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姳音当然不知道?,此刻千里之外的裴璟辞在念着她的名字,她蔫蔫地回到客栈,懊恼自己打草惊蛇,让他们逃了,不知明夜他们还会不会再现身。

她的眼睛有些痛,叫来了冰水准备冷敷一下,老板娘恰好撞见她这副模样,担忧地上去询问?:“哎呀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眼睛弄成这样了,快快躺下,我来帮你敷眼睛。”

她似乎真?的很担心柳姳音,一边询问?,一边上手查看她略显红肿的眼眶。

柳姳音不知道?所措地笑着,拒绝了她的好意,心道?,老板娘人真?是热情。

她在青州城中四处转了一天?,收集了一些信息和情报,终于等到了晚上。

经过?昨晚的教训,柳姳音全副武装,不光携带了各式武器,还携带了白天?淘来的稀奇古怪的毒药,最?好戴上一个银色面具,朝何家村靠近。

到了夜里,何家村又变成了人们口中阴暗诡异的“鬼村”,不见一点光亮的荒废村庄里,露都无法辨识,而柳姳音却轻车熟路,仿佛回到了自己家。

每年冬天?,她都要千里迢迢从?京城来何家村,看望埋葬这里的七十九个村民。

快到子时,昨夜来的那两个男人又出?现了,如?同之前一样跪在地上等候。

柳姳音特地在村中绕行巡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也没有人埋伏,难道?这背后真?的只有两个人,还是他们被自己吓到不敢再?出?现了?

寂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