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崇问:“确认就?是阿音吗?”

清岩重重地点着头:“虽然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但是身上带的武器都是明月阁的不假,应当是阿音姐无疑……方圆几里也都找过了,没有她?的影子……”

“那?就?继续找,整个?京城都翻一遍,她?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裴璟辞怒吼着,伸手想寻个?东西发火,却?又?发现是柳姳音的房间,收了手嗓音低哑:“你们都出去,都出去找。”

卧房空了,裴璟辞跌坐在地上,头靠着床榻边,捧着那?把匕首,眼泪不自觉地滴落。

他的心好痛啊,痛到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了一样,他自以为早就?薄情寡义的心,在此刻被揭开,露出布满血口的柔软。

逝去的人不会回来,活着的人是长久的痛苦。

怎么会这样呢?她?怎么就?这样抛弃他死了呢?

哪怕柳姳音死去的真相?摆在他眼前,他还是不甘心地起身,如从?前那?般坐在床榻上,等她?任务结束回来。

手指抚摸软乎的被褥,他想起明月阁开店前夕。

那?时他们已?经相?处三?年了,从?一开始冷清的璟王府里只有裴璟辞和柳姳音、清崇,到后来的清岩、萃辛,以及更多的人,让璟王府变得人丁兴旺。

于是离开璟王府搬到明月阁前,他们和清崇、清岩、萃辛五个?人像一家人一样坐在一起吃饭,算作辞行。

饭桌摆在院中树下,明月高悬,平添一丝离别的忧伤。

“殿下,承蒙您照顾,收留我们这些时日?,如今我与萃辛也要出去单打独斗了,离开之?前我敬您一杯,感谢殿下给了我们容身之?处。”柳姳音眼睛亮亮的,举起满满一杯酒,望着裴璟辞。

算起来,他们五个?人都算是无家可归的孤苦人,只有在璟王府里他们短暂地成为了一家人。

其他几人也提杯敬酒,裴璟辞的冷面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也提起酒杯,与他们四个?酒杯相?碰,发出“叮当”的响声,众人脸上挂着祥和温暖的笑容,举杯共饮,其乐融融。

喝了酒几人也不不顾忌身份吵嚷起来,萃辛说自己要当一个?好掌柜,清岩说羡慕她?能去明月阁,清崇说做生意?要有良心……

柳姳音酒量尚可,看着他们闹时不时也笑笑,然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裴璟辞,给他夹菜。

忽然间,清岩压抑不住情绪,吃得好好的就?开始哭得泣不成声,他本就?因没能和柳姳音一起去明月阁而伤心,加之?这顿“散伙饭”看似欢快却?处处弥漫的离别伤感,他那?敏感的情绪才在众人举杯共饮后爆发。

他哭得像小孩一样,又?喝了酒念叨着醉话,萃辛和清崇赶忙安慰他。

柳姳音无奈轻声道?:“你们先扶他回去吧。”

饭桌上只剩下了裴璟辞和柳姳音,两人面面相?觑,柳姳音红着脸转过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裴璟辞站起身:“饭吃得差不多了,你也早点歇息,明日?你们还要搬去明月阁。”

“不想走。”

柳姳音却?抓住他的衣袍,脸颊醉得红通通,清澈的凤眸蒙着一层水雾,就?那?样带着无辜和祈求地看着他。

裴璟辞这才发现,柳姳音早就?醉了,只是表面装得好。

他轻轻叹气,扶起她?的身子:“明月阁离璟王府都在京城,离得也不远,何必如此。”

柳姳音脚站不稳,靠在胸膛,眼神落寞可怜:“可是,这样就?不能天天都能见到你了。”

她?醉酒后的声音轻轻柔柔的,飘进裴璟辞耳朵里,仿佛有人拿着羽毛挠他的心,痒痒的。

裴璟辞耳尖发红,提溜着她?的衣领,冷言冷语:“想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