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金丝雀,”她把玩着手里的枪支,漫不经心道,“但没想到这只不听话的鸟竟然会妄图亵渎光曜会的圣殿。”

“无论你是谁,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但很可惜,其实如果你喜欢打水漂的话,用石头就可以了,”她对着伊卡洛斯的脑袋举起枪,“不需要用你的人生。”

伊卡洛斯都做好了闪躲的准备,然而娜塔莎却迟迟没有开枪,他意识到娜塔莎或许不敢开枪,因为他背后就是瓦尔达的女神像。

“你为什么不敢开枪?是因为怕亵渎所谓的瓦尔达吗?”伊卡洛斯沉声道,“难道你要因为一座雕像放过一个叛徒吗?”

娜塔莎没有说话。

“醒醒吧,娜塔莎,你真的是自愿放弃记忆的吗?”他上前一步,“如果你真的对瓦尔达足够虔诚,如果你真的对光曜会的教义坚信不疑,你会用这圣水洗去你的记忆吗?”

他看见娜塔莎瞳孔一缩,便知道自己是说对了,神像上的眼泪果然和那所谓的圣水一样,起到了迷失神智和洗脑的作用。

整个圣殿就这样利用着活人的生命能量和水晶所提供的力量进行运转,但,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虽然明白了原理,可是这个圣殿到底有什么用处?

伊卡洛斯一边和娜塔莎对峙,一边脑袋飞速运转。

一个雕像而已,为什么需要活人的能量?

他突然觉得不对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一条石质的手臂从他的后心穿胸而过,他低了下头,看见整条神像的手臂都裹满了他的鲜血。

瓦尔达是活的。

他咳出一口血来,而胸口的鲜血不断蜿蜒而下,嘀嗒嘀嗒,汇聚在他的脚边,地下河隔着一条隔板在他的脚底奔涌,而他的生命则随着血液的流失而安静地流淌。

瓦尔达仿佛因为造下杀孽而落下一滴悲悯的泪水,因为距离的移动,那滴泪水并没有汇入地下河,而是融入了他的血液里。

血与泪构成了圣殿里的第二条河流。 你要治疗一个死人吗

随着那只手缓缓地从胸口里抽出,伊卡洛斯踉跄了一下,随即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

这下大概是真的要死了。

伊卡洛斯看见娜塔莎缓缓地走近,视线却变得模糊,身体逐渐变冷,意识也逐渐远去。可是为什么娜塔莎看上去好像没有事?难道连命锁阴差阳错地被解开了吗?

他都有点想笑了,偏偏是轮到自己要死的时候不奏效了。娜塔莎和那座诡异的雕像似乎没有补刀的意思,任由他倒在地上等待死亡的降临。他看见“瓦尔达”伸出浸满鲜血的双手,抚摸娜塔莎的脸颊,让她也沾染血污。

“我的孩子……”

雕像的行动迟缓,声音也听上去有些滞涩,娜塔莎犹豫了一下,随即深吸了一口气颤声回应,“瓦尔达女士……”

“你一直都是最聪慧、最虔诚的那个,”石像弯下腰,亲吻娜塔莎的额头,“我将把至高无上的赐福降于你身,你会成为我,而瓦尔达的光辉也将会永远照耀着你。”

整个圣殿里的水晶都震颤起来,一部分漂浮到空中被石像吸收,一阵光芒从“瓦尔达”的身上迸发出来,又缓缓落到娜塔莎的身上。伊卡洛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有呼吸,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一个什么好事,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地面用自己的血画下召唤符文,但他有些记不清咒语,符文只是亮了一下,没有为他传送来任何同伴。他终于彻底失去了力气,认命般地合上了双眼。

然而那光芒落到娜塔莎身上以后却突然消失了,娜塔莎愣了一下,连石像也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情。

“怎么会?”娜塔莎茫然道,“是、是我我还不够格继承您的意志吗?”

耗尽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