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眼睛有点泛红,眼眶里却没有泪水,眉头紧皱着,嘴角似乎在因为忍耐什么而微微抿起,啊,脸上还带着一些酒精所带来的酡红。

芬里尔眨了眨眼说:“你看上去好难过。”

伊卡洛斯看向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芬里尔有那么一种感觉,好像下一秒他就会和自己倾诉曾经所遭受的一切,但他最后却只是轻轻地揭了过去。

“你要是哪一天失去了你的尾巴,你也会难过的。”

“唔,我觉得不只是这个。”

他看上去有点不甘心、有点失望、有点落寞,但是眼里没有恨意,和他提起那个叫普利莫的奴隶主时完全不一样。

芬里尔于是也坐到床上,试探着凑到他的面前,“他以前是你的,呃,我是说,恋人之类的吗?”

“不是,”伊卡洛斯这次回答得很快,但是微微偏过了头,“我只是……”莲新请群?零凄巴5??

他叹了口气。

“我累了,睡了吧。”

他说完便不顾芬里尔的注视,径直走进了浴室。这里放着他先前回来时就打好的水,那时候水还是温热的,因为他在阳台上吹了一会风,又在自己的思绪里沉浸了太久,现在都已经凉透了。他愣了一会才脱下衣服坐到木桶旁边,舀起一勺机械地往自己头上浇下去。

有点冷,但还可以忍受。

他缓慢地清理着自己,洗到一半才发现没有关窗,夜晚吹进来的风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这才心不在焉地把窗户关上。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那窗子顶多只能照见他的肩膀和脑袋。

伊卡洛斯把最后一瓢水浇到身上,看着水流在脚底汇聚,突然忍不住想,要是他当时被宣判的是死刑而不是流放就好了。

这样他就不必在冷水的冲洗下,回顾人生当中每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忘不掉那个黄昏,他身上戴着镣铐站在大厅的中央,听着裁判长朗读自己所有的罪行。那些子虚乌有的、亦或者在克拉克授意下曾做过的事情,如今全都变成了宣判书上罪恶的一环。他知道自己算不上一个光明磊落的骑士,他为克拉克做过很多昧着良心的坏事,他也曾想过自己有一天可能会站上审判席,却从没有想过对他发起控告的会是克拉克本人。

他的罪名是勾结在王位斗争当中落败的公主布莱克·弗莱德门,并且谋划发动政变。如果控告检举他的人是他得罪过的政敌、亦或者是某位斗争中落败的残党,他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偏偏是克拉克,他的殿下、他的主君。

他怎么会怀疑自己的忠心?伊卡洛斯想不明白。

伊卡洛斯在裁判长慷慨陈词的时候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直到克拉克问他,伊卡洛斯,你认不认罪?

他于是抬起头,在人群中他第一眼注意到的是母亲失落的双眼,他的心中微微刺痛,正视着那双他曾无比敬仰的眼睛,然后说,我不认罪。

他听见人群窃窃私语的声音,而后平静地看向他的主君,克拉克似乎也并不意外他的抗拒,但还是皱了皱眉。

因为态度不端,最后伊卡洛斯被判割翅流放,而“和他一起叛乱”的公主则被迫走上了断头台。他原本应该和公主一样在两天后于闹市受刑,但是克拉克临走前改变了主意,说看在伊卡洛斯骑士侍奉多年的份上,他可以在牢房里面承受这一刑罚,再于三天后前往流放的地点,以保全骑士最后的“体面”。

而后他就被带回了牢房,等待行刑者的到来,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想了很多。克拉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信任他的?是他放走了那位大公年幼的女儿,还是他不愿眼睁睁看着难民全都冻死,亦或者是因为他给公主的毒药减少了剂量?他不认为那是失败的任务,他确实杀死了大公所有的亲属,可唯独对那刚出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