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虽然模样依旧骇人,但是原本的惊悚感随着宁拂衣一本正经的讲解而变了味,苏陌有一瞬觉得自己正站在药坊中,听爹爹描述一只被捏得肚皮发白的蟾蜍。
她点点头。
“那它为何一直跟着我?”苏陌问。
“作为灵体,除你之外再无人能看见它,故而我猜它跟着你并非恐吓,而是求助。”宁拂衣轻轻道,“要么,你问问它?”
女子身上有着令人安心的力量,苏陌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对她竟已是这般信任,转头看向那鬼。
一人一鬼对视之时,苏陌还是颤抖起来,不过女子藏在袖中的手一直拦在她身前,就好像替她立下层屏障。
苏陌这回没有躲闪,坚定地盯着那双腐烂发臭的双眼。
过了许久,它忽然动了,沾满黑色血痂的布衣在地上拖动,无神地往内院飘去。
苏陌见状急忙拉拉宁拂衣,手翩跹一番,漂亮的食指往血迹拖曳的地方戳了戳。
宁拂衣便知晓自己猜对了,示意苏陌带路,苏陌虽是怕,但她骨子里还是硬气,直着颈子便要往内院走,不曾想身后忽然伸出只手,甩了一半宽袖给她。
瞧不起谁呢。苏陌咬着唇瓣,但眼睛往黑黝黝的廊桥内一瞥,却还是接过了那半宽袖,捏手里攥着。
宁拂衣的嘴角已然压抑不住。
她二人循走廊而行,今日本就没什么天光,加之头上顶棚又遮住一些,显得四周更为阴暗鬼祟。
宁拂衣什么都瞧不见,只能跟着苏陌,雨不知何时又下起来,砸在瓦片上沙沙作响,她二人的脚步声因为水雾而闷闷的,一个怯怯而行,一个泰然信步。
不对,宁拂衣忽然抬眼,因为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一串足音,听着身高应有八尺,步子时快时慢。
宁拂衣拉住苏陌,随后站定在原地,回头望向空荡荡的沾水的石板路面。
“出来吧。”她垂眸用指尖掸去裙上水渍,湿润的裙摆蹭过脚踝,冰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