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院使把过脉后?,得知谢仪舟最早出现不适症的时辰,道:“照常理看, 纵是?染了病气, 也不会发作?得这么急、这样?重, 三小姐高热、乏力、神智也受到了影响, 看起来更像是?中了……”
徐院使停顿了下, 道:“……像是?中了迷药。”
除了进内室与王惠卿独处那段时间,谢仪舟身边一直有人?, 倘若真如徐院使所说,那么,她在哪里中的迷药,毋庸置疑。
江景之的目光从床榻上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的谢仪舟身上扫过,面色阴沉。
徐院使悄悄看他脸色,轻声又道:“所幸三小姐食用不多,喝几贴药, 好好养几日就能恢复了。”
“先用药。”江景之声音冷冽。
“是?。”徐院使应下,轻手轻脚去了外面开药。
屋中没有其?余人?了,江景之独自坐在床榻边, 看着谢仪舟烧得通红的脸, 眼底遍布阴霾。
她若是?在谢府突发急症病倒, 合该老实待在府中养病。病得都睁不开眼了, 即便是?太子,也没有充分的理由将?她带走的。
是?他疏忽了。
每家每户或多或少都有些?阴私,父母不公,子女不和?、妻妾争宠等等, 很常见?,谢长留夫妻二人?对同胞姐弟天差地别的待遇,并?不算多么令人?震惊。
江景之尊重谢仪舟的想法,她想远离,于是?他送上金银,为?她计划了遇刺身亡的结果,让她可以彻底脱离谢家。
谢仪舟本能顺畅离开的,是?他改变主意将?人?留下,那么,谢仪舟的安危理应由他负责。
他小看了谢长留夫妇俩的狠心程度,害得谢仪舟遭受今日苦难。也是?他自负于自己的判断,忽略了谢仪舟的诉求,才?让她病成这样?。
江景之心中很不是?滋味。
时间无声流逝,等侍女们熬好了药送进来时,天已黑透,屋中烛灯温暖,安静祥和?。
林研从谢仪舟被抱回寝屋就没能靠近,不放心,趁机跟着端药的侍女进来,刚掀开纱幔,迎面便是?一道冰锥似的锐利目光。
她吓了一跳,慌忙止步。
江景之没兴趣为?难一个小丫头,在侍女将?药放下后?,淡淡道:“都出去。”
侍女躬身退下,林研也胆战心惊地退了一步,犹豫了下,又挪到原处,低声道:“要?不……要?不还是?我来守着吧?小姐病起来,好坏不显,得细心照看……”
确实好坏不显,不然?江景之初听她说不适,也不会以为?她是?妄图通过装病来试探他的底限。
江景之不由得记起她上次醉酒的情形,也是?外在不显。
“她经常这样??”
林研道:“我也不清楚,小姐不爱说话,又能忍,我会知道,还是?饿死鬼……”
说到这里,林研忽然?想起面前人?的身份,急忙闭嘴。
江景之已经听出来了,轻掀眼皮,问:“饿死鬼怎么了?”
“饿……他、他有一次听小姐说不舒服,没当真,以为?小姐是?在说笑……”林研说得磕磕巴巴。
她年纪小,以前同行的时候,要?么跟着林乔,要?么跟着谢仪舟,鲜少有单独与饿死鬼相处的时候,独自直面冷淡疏离的江景之,难免胆怯。
江景之都让御医给?谢仪舟看诊了,一定会好好待她,不用担心。
林研本想大概看一眼谢仪舟的情况就退下的,走的时候瞥见?江景之的神色。那一瞥,她清楚看见?江景之眼中的情绪,与清水镇那回饿死鬼的眼神一模一样?。
林研心念一动,走回来,壮着胆子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后?来小姐病倒了,病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