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仪舟将信将疑,琢磨了会儿,偏脸瞧了瞧他,又问:“我爹娘呢?”
这个问题对江景之来说不太好答。
谢家以前一直秉持着明哲保身、远离是非的处事原则,现在谢仪舟成?了太子妃,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在别人眼中?都是皇家的忠臣良将了,以后都必须尽心尽力为江景之所驱使?。
他府中?人在私事上处理不当,但?能屹立京中?,本事不小?,均被用了起来。
其中?谢长留夫妇俩被派遣去了北海一带,那边新通了海上商贸,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忙碌,距离京城又远,两人有再多事,也影响不到谢仪舟。
这是谢仪舟为他们安排的去处。
谢仪舟都忘记一切了,就算要?想起来,也该先想起那些愉快的,这种糟心人和事,没有记起来的必要?。
江景之不想提谢长留夫妇,稍作斟酌后,避重就轻道:“谁家小?夫妻出来游山玩水还带着爹娘……多不方便?嗯?”
最后一个音节意味深长,暧昧地往上翘起,惹得?谢仪舟面色一僵,默默放弃了这个话题。
他们只是途径宜城,见过那个小?药童后,游船继续前行,走的近路,又顺着流水,行速很快,日落时分便到了清水镇附近。
上岸换了马车,一路来到两人曾居住过的简朴农舍。
这家农舍在挖出太子殿下后,就被查封了,农舍主人收了银子,再没管过它?,现今里面满是灰尘,破败不堪。
趁着侍卫们进去清扫,江景之带着谢仪舟去看?农舍后不远处的小?山坡。
“有没有觉得?眼熟?”江景之问。
夏日尚未完全过去,山坡上草木正茂盛,景色不错,但?除此之外,谢仪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
她摇摇头,顺着杂草丛走了几步,看?见一个土坑,里面长满了杂草。
江景之跟在她身侧,又问:“像不像一个坟坑?”
谢仪舟立马往后退,顺道剜了他一眼。
“还敢瞪我?”江景之一本正经道,“当初你?要?嫁我,我不肯,你?就动手打我,失手把我打晕了,以为我死了,哭哭啼啼地把我埋在了这儿,还差点给?我殉葬……你?真的不是怕我追究这事故意假装不记得??”
谢仪舟听呆了,半晌,道:“太荒谬了,我不信,你?肯定是编来骗我的!”
江景之道:“我就猜到你?不会承认,你?最喜欢耍赖了。”
谢仪舟又多了个缺点,哑然半晌,不知怎么反驳,索性不闻不问,不管江景之再说些什么,都不给?他反应了。
就这么到了晚间,晚膳用的简略,吃的是山野粗食,住的就是这处农舍,在后者上,谢仪舟与江景之发生了分歧。
“别的都行,就这个不行。”江景之丝毫不肯退让,“必须住一起。”
以前就住同一间屋子,现在亲都成?过了,故地重游,反而?要?分开住,怎么可能?
谢仪舟也不肯,只坚持一句话:“我不记得?了。”
说不妥,最终是谢仪舟率先放弃争执,“我不困,我去外面看?星星。”
意思是今夜她不睡了,也不要?与江景之同住一间屋子。
说完就往外走。
江景之被她气笑了,“回来。”
他早知谢仪舟防备心很重,否则当初就不会在救他回来后每晚都要?把他绑起来了。
也在这时,江景之深刻体会到谢仪舟面对失忆的自己是什么心情。
“老?老?实实躺床榻上去,等下就帮你?恢复记忆。”
谢仪舟目光怀疑,举棋不定地站在门?口,没动。
江景之向她走来,她立刻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