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倒是心平气和,把大茶盏拿过来用开水浇了一遍,重新倒入热茶。
“先生,我要俱乐部做我的私产,一来是当这二十年的抚养酬劳。第二件事,是想用俱乐部练手。”
“我以前只有一家快倒闭的印刷厂,没有经营过那么大的产业,也接触不到那许多各行业的顶尖人物。将来我进入周氏做管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可以让周籍顺利接手,不用他费力力挽狂澜。”
明慧说这些顺嘴的很,脸不红心不跳,也不畏缩结巴。
按辈分,她跟姓周的是平辈,嫁了他们的儿子才把辈分降下去的。
周显崇连着冷笑了两声:“你还想进入周氏?这胃口越开越大,一不留神,差点就听漏了。”
他突然冷厉,抓起茶杯,重重摔在地上。
接着是茶壶。
碎片和茶水茶叶混了一地,几片细小碎片反弹起来,溅在明慧的脚边,将她的皮鞋划出几道刮痕。
如果没有鞋子,那碎片就扎到她皮肤里了。
但还是有一片碎瓷跳得特别高,擦着明慧的脸过去了。
明慧看着落在桌上的碎瓷,脸颊的痛感越来越重,感觉有什么滴下来了。
她抬手摸了摸,手指上沾了血,还挺多的。
她不哭不慌,抓了张纸巾按在脸上,周显崇更生气了,指着她的鼻子冲她咆哮:“我还没死呢,你就咒我?”
明慧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冷静说道:“周晔才三十出头,按照人活百年算,他应该还有几十年大好人生。”
周显崇的眼球瞪得鼓鼓的,身体却晃了晃,还是周夫人起身扶了他一把,按着他坐下来。
周夫人沉静的看着她,唇角微微往下压,显然也是生气的。
年纪大的人可以说自己年纪大了,可以自称老不死的,可最记恨别人这么说。
老一年,就往阎王殿迈一步,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她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说出口?
明慧抿了抿嘴唇,还是要硬说下去:“夫人,我的话不好听,可我们应该早做准备,而不是因为忌讳,就什么都不做。”
“这个家里,现在周家最重要的不是夫人和先生,也不是我,是周籍,不是吗?”
周夫人又像苍老了几岁,冷厉的眼睛黯淡了下去。
周显崇瘫坐在沙发上,一双冷厉的眼还是瞪着明慧:“让你掌权?就凭你的野心,等到周籍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你会把周家的家业给他?”
“更不要说,你的背后,还有简家呢。”
明慧按着的那张纸巾已被血浸透,她又换一张纸按着。
她想起来周籍来了之后,周家怕他磕碰,放了好几个医药箱随找随要,弯腰在茶几下面找了找,果然找出来一只药箱。
她一边打开药箱那消毒水,一边说:“全世界都知道,周氏姓周,公司还有那么多股东在看着,更不要说叔伯他们也都在盯着。他们得不到,自然也不会让我得到。”
“他们只会背着我,在周籍的面前说坏话,叫他防着我……”
“我霸占公司?呵,我倒是希望二老身体康健,活到一百二十岁,我学会了经营公司也无用武之地。而不是赶鸭子上架,到时候被人拿捏着,既保护不了我自己,也护不了周籍。”
她姿态随意,找到消毒水之后就往脸上擦。只是没有镜子,又不能叫周夫人来给她擦药,管家太太刚才和黎珺娴一起走的,就只能她自己摸着伤口大致涂抹。
她擦的是碘伏,白皙的皮肤顿时擦得一片橙黄。
周显崇没有半分不好意思,不过看她没有为了一道伤口就发疯痛哭,也不像一门心思要夺家产的样子,依旧保留质疑,但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