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阙话头一转,向仲简问道:“你知道玄武在无上水宫待了多少年吗?”
仲简听得出岳阙话里的不善,他开口想劝:“岳阙……”
岳阙却没有给仲简这个机会,她直接打断了仲简未说出口的话,气势汹汹地说道:“一千年。”她直视仲简的眼睛,“无上水宫现存的弟子里有多少个是玄武驮着长大的,你不是不知道。”
接着,岳阙看向了薛野和徐白,道:“你们在这的几日,我无上水宫上下虽然心中悲愤,可曾亏待过你们。”
徐白闻言,照实回答道:“不曾。”
这些天无上水宫中来来往往的女弟子虽然都对薛野等人怒目而视,却也不曾真的做出过任何刁难的举动来,究其原因,是因为岳阙和岳盈盈顶住了一切来自无上水宫内部的压力,镇压住了一切想要未审先判的呼声。
无上水宫不是想要泄愤,她们要的是一个说法,一个能还玄武公道的说法。
岳阙昂起脖子,道:“我与盈盈连日来关照全宫上下,疑罪从无。宫中弟子也听从安排,决定一切等剑圣抵达后再议。你贵为剑圣,乃是修真界大能,她们相信你定能主持公道,断断不会像鸡鸣狗盗之辈一样,做出包庇小辈的事情来。宫中的弟子们都忍得很辛苦,若是今日拿不到一个满意的结果,这些人,怕是就连我也要压不住了。”
说着,岳阙总结道:“今天,谈的不是你我的私交,是上清宗必须给无上水宫一个交代。”
这不是私人恩怨,而是两个平等的势力在进行冲突之后的协商。
说到底,上清宗用人不明,是上清宗内部在做弟子筛选工作的时候不够尽责,才会叫从渊城有机可乘,混入其中,从这个层面来说,上清宗不算被冤枉。
仲简还想再劝:“岳阙,你别这样,上清宗也是受害的一方。”
上清宗确实受到了欺骗,但是
岳阙问道:“那我倒要问问看,你上清宗损失了什么?”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仲简语塞。
是啊,损失了什么,顶多就是一个弟子昏了过去到现在都还没醒,另外两个弟子两只手绑在了一起而已。
但没有损失也不能成为承担损失的理由吧。
仲简觉得岳阙委实不讲道理,他无奈地看着岳阙,说道:“你不能这么论。”
岳阙也毫无惧色地看向了仲简,她面容沉静,点出了问题的关键:“无论你想怎么论,就算你能说服我,但你能用同样的理由说服整个无上水宫的人吗?”
不能。
话说到这里,仲简就连本来已经想好的说辞都说不出来了。
事实上,到了这一步,真相是什么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如何维稳,如何让上清宗与无上水宫不至于陷入龃龉之中。这才是重中之重。
仲简向来动起手来所向披靡,但真的打起嘴仗来,他连徐白那个锯嘴葫芦都说不过,这样重大的命题放在仲简面前,仲简自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了一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岳阙看他,问道:“那你说,能怎么办?”
仲简向来说不一二,此时见自己的多年老友如此不依不饶,不由地也有些气恼。
仲简气急败坏道:“岳阙,你差不多得了,有本事你杀上从渊城啊,在这里给我耍什么威风?”
说起这件事,岳阙心里的火气便更旺了,她道:“仲简,当年要不是你,无上水宫本就打算与从渊城不死不休。你非要定什么劳什子的止战之约,结果呢?如今不光玄武还是死了,从渊城还不用付出代价,这口气你让我无上水宫上下如何咽得下?”
提起往事历历,仲简也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