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坐在床侧,默默看着薛野喝水,既不帮忙也不打扰,只目光沉沉地望着那流淌的茶叶,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等薛野一杯水喝尽了,徐白适时地接过了薛野喝水的茶杯。

一切状似平常。

被服侍得极为舒心的薛野满意地看了徐白一眼,道:“你倒是还算有眼力劲。”

徐白心知薛野这话毫无尊重可言,但他此刻无暇顾及这些,遂也并没有出声反驳,他拿着茶杯,默默走到了桌边,在这青瓷茶杯中又续上了一杯茶。

那动作流畅,仍是一派矜贵的做派,却有莫名带上了几分不可言说的急躁。

茶杯里再次蓄满了茶水,徐白举起茶杯,就着薛野喝过的位置,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躺在床上的薛野看见了,有些嫌弃地大声说道:“喂!那是我喝过的。”

徐白对薛野的叫喊声不以为意。他将一杯茶喝干净了,转而又往茶杯中倒满了茶,他放下茶壶,看向了床上的薛野,冷冷道:“你的口水我喝得还少吗?”

这话简直就是绝杀。

徐白分明话里有话,而薛野也不负他所望地听懂了。

真是有辱斯文。

薛野在微微怔愣了一下之后,只觉得耳朵根如同烧起来了一般滚烫,他默默放松了全身的力气,任凭自己的脸重重砸进了身下的被褥之中。

“徐白这厮真是不要脸。”薛野在心中暗骂道。

徐白见薛野老实了,嘴角微微勾起,而后再次举起了倒满了水的茶杯,复又往肚子里灌了一杯茶。

这回,徐白一连喝了三杯茶,也不知是真的口渴,还是是为了清热下火。

可能是为了转移注意力,等最后一杯茶落肚之后,徐白终于看着薛野,道:“现在,能说说你打算怎么杀魔尊了吧。”

至此,总算是言归正传。

说起这个薛野可就不困了,他听了这话,翻了个身,他支起了脚侧躺在床上,用手握了个拳,虚虚地支撑着自己的脑袋,像是卖关子一般,看着徐白提问道:“你知道魔尊最看重什么吗?”

上清宗向来与从渊城井水不犯河水,故而对于从极之渊的记载不算太多。因此,徐白对魔尊的了解也只能说是一知半解。

徐白摇了摇头,静静地等着薛野的下文。

薛野微微一笑,提醒徐白道:“你忘了,上次他派黎阳来抢玄武胆是为了什么事情了?”

徐白曾为了玄武胆一事挨了三鞭子,怎么可能轻易忘记,他记得陆离当时曾说过,魔尊要玄武胆是为了

“是为了北境之主。”徐白道。

薛野点了点头,道:“不错。”

薛野接着说道:“黎阳的母亲出逃那么多年,魔尊不闻不问,但一颗玄武胆,他惦记了数十年,哪怕与幽鹿泽交恶都非要到手不可,这说明什么?”

徐白一点就透,他看着薛野,准确地说出了那个答案:“说明复活北境之主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听了徐白的话,薛野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他原先也不过是猜测而已,如今听到徐白与他得出了一样的结论,便觉得自己离成功又近了一步,很是高兴。

于是,薛野接着说道:“那么,如果他想复活的北境之主有后代,你说魔尊会不会亲自接见。”

徐白闻言,皱了皱眉头,且不说魔尊亲自接见的问题,单说前半句

“我记得北境之主并无后代。”徐白实事求是地说道。

对于北境之主,徐白还是或多或少在上清宗的记载中读到过的:北境之主的姓名已经无从考证,只知道当年他当年有劈山断海之能,独霸北境。也正是他执掌北境的那些年,原本闭塞的北境开始与外界交流通商,变得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