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骆星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
她们那么多人在一块儿,他独自在车上。
这一晚上,她的注意力全放小姨、眉眉、枇杷身上,大部分时间在照顾她们玩,张罗着。
好像把他晾一边了。
骆星这样想着,打开车门,正要下车去找他。
一道曼妙身影,先她一步到了路虎车前,弯腰时翘臀,完美展示身材曲线。过分大的眼睛与尖下巴,略显科技感。
女人冲车里的人晃了晃手机,响起一把甜腻腻的嗓子:“哥哥,晚上好呀,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
江云宪正回消息,眼皮都没掀。
他晚上开车戴回了眼镜,镜面泛着细微的冷调蓝光,神态漠然时不近人情,近乎傲慢。
女人脸上的笑意很快就要维持不下去,僵持几秒,走了。
高跟鞋磕碰地面的脆响,逐渐远离。
江云宪抬头,正好对上不远处骆星的视线。她走近车前,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尴尬的反而是她。
江云宪打开车门,说:“上来。”
“我是清白的。”好正经的解释,偏眼神里还透着点无辜,傲慢与冷漠消匿于无形。
骆星刚才目睹一切,自然知道,决定翻篇不提,她坐上副驾驶,生硬插入话题:“小姨在洛京这几天,我晚上陪她住翠湖,她……还不知道我们俩在同居。”
毕竟隐瞒了已婚的事实,家长这边,要循序渐进。
江云宪点了下头。
骆星正要接着往下说,手机消息震个不停,她以为是章连溪那边有事,急忙掏出手机。
没想到发消息的,是正在看演出的李似宜。
骆星随手点开她发来的视频。
李似宜的声音立即炸开:“卧槽星星!给你看帅哥!!!”
“葵山乐队主唱有点东西!”
随着李似宜声音一同传出的,还有Live现场震耳欲聋的观众呼声,以及音响里传递出的乐队歌声,摇晃着,震荡着:
“我可以投降吗
我可以投降吗
在时间废墟里,我找到你绿色的眼睛
荒野焚烧着那个夏天
火山爆发后陷入沉眠
一年又一年的时间,我们又近又远
没有日照金山,也没有机场渡船
你潜伏在十七岁的洞穴,朝我开枪
射来命运的子弹
我可以投降吗
我可以投降吗
我可以投降吗?”
……
车内安静,视频里的歌声像被放大了很多倍。李似宜的镜头对准现场大屏幕拍了一段。
射灯环绕的舞台,乐队几人呈弧形站位。
中间核心位置的主唱新染了一头银发,肆意张扬,桀骜眉眼陌生又熟悉。
他唱着,我可以投降吗,不知想过要向谁投降。
朝台下扔出手里接到的亮片,像扬了一把星星。
即便拍得模糊,也不难认出是江家显。
江云宪仰头靠着椅背,修长骨感的手指扯松了领带,另一只手将骆星的手机息屏。
惹人烦的声音终于消失了。
世界恢复安静。
骆星有点怔,耳朵里残留着高分贝席卷后残留的一丝嗡鸣,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心
虚与紧张,蓦然想起江云宪刚才那句玩笑,我是清白的。
顿时脱口而出:“我也是清白的。”
江云宪只是安静地望着她。
手突然伸过去,指腹摩挲着她雪白手背上浮现的青色血管,很轻地低声问:“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