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震大吃一惊,急忙伸手来夺;锦儿自然不给,但看他神情近乎狞厉,心知不能动蛮,当下用平静而坚定的声音说:“我不要你的。我看一看,仍旧还你。”

“说话算话?”

“对!”

“好吧,你看。”

锦儿不用看,捏一捏就知道了,“是金叶子?”她问。

“不错。”

锦儿就不再看了,但也没有将包裹还给他;随手往身旁一放,口中问道:“你给了那两个摺子?”

“何必多问?”曹震有些窘迫了。

“怎么能不问?就算二奶奶的私房是家用上省下来的;可也是十两八两,一点儿,一点儿积下来的,多少辛苦心血在内,能不问一声吗?”

“好吧,我告诉你。给了两个三万的。”

锦儿松了口气;幸好还剩下八万的摺子。估量那包金叶子,大概值万把银子;必是提了一部份现款,用金叶子折算;那存摺上至少还有六、七万银子。要他吐出来是件不可能的事,权衡利害,只有以小易大。

“这样说,还有个八万的摺子在你手里?”

“没有那么多了。”

“我知道,你提了点儿现款。”锦儿将那包裹交了过去,“我擅作主,这个给你过年;你把摺子跟图章给我。”

曹震一愣,随即警悟,先将金叶子拿到手,放在身后;然后说道:“我跟你说过,没有那么多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把东西给我。”

曹震便从皮袍口袋中,掏出新摺跟他的图章,交给了锦儿。打开一看,不由得色变。

“怎么只剩了一半呢?”锦儿问道:“那包叶子不过一万两银子;最多一万五,数目不对啊!”

“原说没有那么多。”

“少的到那里去了呢?”

“你别问了行不行?”曹震悔之莫及,也很痛苦。

“怎么能不问?你倒摸摸良心看,对得起人对不起人?”

曹震默不作声,就越显得情虚。锦儿觉得他忒过分了,便数落他不告而取,即欠光明磊落,说到亏空,尽可以跟震二奶奶商量;看样子存心不良,只为东窗事发,无法交代,才找了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藉口。

这话说中了曹震的心病,越发开不得口;锦儿也就更振振有词了,“公的不说,再说私的,我擅自作主,把这包金叶子给你过年,二奶奶那里,未必就通过。”她说,“现在摺子上本金八万,利息两千多,这包金叶子一万――。”

“是一万五。”曹震插了句嘴。